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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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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泊,就瞧見了這艘遠遠在湖中游蕩的游船了,但是出於慣性,他們並沒有進行過多的思考,有水就必有船,有什麽可奇怪的。

但偏偏這艘游船在王四郎被一群婆龍圍攻之時,也並沒有離去,只是靜靜地漂浮在一邊,仿佛旁邊發生的慘劇完全和自己無關似的。

事反常必有妖。鐵白梨當即起身,也顧不上和正圍在湖畔的燕王等人打一聲招呼,便急匆匆地朝著離游船最近的湖岸邊跑去。

即便是靠近一些,但湖岸離游船之間還有不短的距離,根本無法憑空跳躍過去。

難道,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游泳嗎?

鐵白梨不甘心的四處查探,最終她在湖畔的一棵柳樹上發現有什麽東西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銀光。

她急忙跳上去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喜上眉梢,竟是一道銀絲牢牢地拴著柳樹粗壯的樹幹,而另一頭卻延伸到了湖面上方,看那過去的方向應是那游船無二。

她輕輕地踩了上去,發現這銀絲堅韌無比,但實在是著力點太,即便是輕功卓越之人也難以駕馭。

幸虧蒙面人師父教授了她一身的好輕功,否則今日裏他們肯定是全軍覆沒了。

她深吸一口氣,力上丹田,雙腳穩穩地踩在了銀絲上,隨即全身發力,雙腳快速地在空中交疊著,而銀絲只是她飛奔途中短暫的著陸點而已。

若是在遠處看去,鐵白梨就仿佛飛天仙一般,在空中縹緲若仙、淩波微步,無比的輕盈。

只是片刻功夫,她便穩穩地落在了船上。

當即就有一佩劍少年從船艙中走出,拱手道,“船中諸人皆聽從女俠的吩咐。”

鐵白梨心道果然如此,當即道,“速速開船,接應水中之人。”

少年也不含糊,當即答了一聲“是”之後,揮劍砍斷游船與岸邊相連的銀絲,緊接著下到了劃水倉,命令船工道,“船頭向東南方向調轉,全速前進。”

雖鐵白梨還穿著白色內襯,不至於將露出,但作為她現在的女身份來,終歸有所不雅,便問少年,“你這裏可有衣衫可以更換。”

少年將她帶入游船的客艙中,這裏裝飾豪華,紅木吊飾甚多,打開一扇雕有鏤空花紋的衣櫃,內裏整整齊齊地掛著一些女衣物。鐵白梨也顧不上挑選,隨手拿出一件淡紫色的衣服套在身上,便心急如焚地趕去了船頭,那裏視野會更寬闊一些。

眼瞧著遠處的波浪一陣翻滾,不斷有人的慘叫聲傳來,鐵白梨甚至都能看到紅色的血浪不斷地湧向湖面。

燕王不會已經蒙難了吧。

不可能,那家夥雖然善於招惹麻煩,但一向命大,不會就這麽容易死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鐵白梨的心中不斷在催促著,可她知道游船幾乎已經是全速前行了。

終於,當游船接近湖中眾人之時,她終於松了一口氣,可是心馬上又繃緊了起來。

因為此時的湖面上滿是鮮血,甚至還有一些碎肉漂浮在血湯之中。

鐵白梨頓時心中一陣作嘔,但她的雙眼依然在尋找燕王等人,直到當她見到燕王從水中冒出來的那一刻,懸緊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快,快上船!”鐵白梨尖利地叫道。

她早就吩咐那少年帶了幾個船工靠在船沿上,把船槳伸出去,以方便他們借力靠近。

而那十幾條爛木頭一般的婆龍卻是緊追不舍,就在人們以為他們要脫出危險之時,還有一個人即便是抓住了船槳,卻慘叫著依舊被活生生地拖下水去,湖面上只留下了一串帶血的水泡。

燕王滿身是水的趴在船頭,大聲著,他的長發亂糟糟的搭在後背上,顯得有些狼狽。

其餘人等更是毫無姿態的或躺或趴,一副劫後餘生的麻木。

方玉成耗盡全力的軀體不斷地在顫抖,最終發出了一聲帶著哭聲的長嘯,“嗚嗚,我方玉成又活下來了。”

馮采背靠在墻上,兩眼無神一言不發,過了好久才時不時地看向鐵白梨,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雲銳鋒整個人成大字型躺在甲板上,敞開懷呵呵大笑道,“李兄,怪不得你一開始不肯下水呢,原來,卻是白姑娘另辟蹊徑,把咱們都給救了。你們二人真乃是雲某的福星。”

鐵白梨雙手背在身後,瞪了他一眼,道:“什麽叫二人,分明是我一個人救的你們好吧。”

雲銳鋒看了看燕王笑而不語。

燕王盤腿坐下,看著身旁撇過臉去不願與其對視的鐵白梨,微笑道,“看來我又欠你一條命了。”

鐵白梨冷眼道,“你欠我的多了,你就等著慢慢還吧。”

燕王點頭道,“那是自然。”

佩劍少年忽的出現,向鐵白梨施禮道,“請問女俠下一步該去向何方?”

鐵白梨指了指不遠處的湖心島,“就去那裏吧。”

羅綺巧出的題目他們並沒有忘記,只有登上了那座島,才算是徹底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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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測試(九)

游船緩緩地前行,在湖面上留下一道漸漸消失不見的波紋,清風拂過,秋日裏的那點瞬間便消失不見,劫後餘生的人們躺在甲板上,瞬間覺得此時便是永恒了。

只可惜沒過多久,船頭突然傳來了觸岸的震動,整個游船穩穩地停了下來。

佩劍少年道:“女俠,我等便送你們至此,恕不遠送了。”

鐵白梨誠懇道,“謝謝你們,若是沒有你們幫忙的話,恐怕我們這些人都會命喪湖底了。”

少年笑道,“女俠何出此言,我等只是聽從您的號令而已,其餘之事與我等並不相幹。”完,他也不再與鐵白梨言語,轉身就進了船艙之中。

見船已靠岸,僅剩的七人逐一跳下游船,踏上了湖中島的陸地。

這幾人和鐵白梨一樣,由於上船之後滿身是水,休息片刻後便船艙,想不到內裏也準備了不少幹凈舒適的男裝,眾人自然全部換上,面目煥然一新。

利用短暫的行船時間,燕王、雲銳鋒向鐵白梨了解了一下這艘船的來歷之後,無不感嘆她超強的敏銳和洞察力,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到,湖中的這些人鐵定全軍覆沒,沒有一絲可以生還的機會。

看來,羅綺巧搞的這些花樣無不是在考驗他們的武功見識甚至是智慧,無論缺失了哪一樣,恐怕都無法在這些殘酷的測試中生存下來。

當眾人踏上陸地之後,一直以來懸著的心才放松了一些。

這座島嶼上的景色與湖邊完全不同,林裏很少有灌木叢,全是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如碧綠的雲,把藍天遮了個嚴嚴實實。

面對如此深不可測的森林,眾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不到這島嶼從遠處看並不大,真正其中之時才發覺現實並不像所想的那樣。

羅綺巧只讓他們登上這座島便算通過測試,可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黑衣魔女至今還未現身,也無人過來接應他們,這下可讓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看著游船漸漸遠去,人們竟然不由自主地產生出一種被人拋棄了的感覺。

七人站立在河灘上,不住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參天密林,可裏面時不時傳出來的怪異鳥叫聲讓人禁不住心中一顫,仿佛隨時會有野獸從樹林中咆哮一聲跳將出來一樣。

方玉成此時已經換上了一件金線鑲邊江南絲綢制成的寬敞衣袍,顯得倜儻、書生意氣,可下一步他的行為立刻將他的這副表象破壞殆盡。

經歷過兩次勉強逃生的方玉成,此刻的表現依然如舊,滿是惶恐地看向四周,那黑壓壓的樹蔭仿佛是一座無法逃離的牢籠一般將他牢牢地圍困在其中,讓他內心的恐懼無限放大,最終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惶然四顧,眼光卻又瞅向了傲然而立的燕王。

這次情況沒那麽緊急,故而方玉成還能強忍住不斷崩潰的情緒,但他看向燕王那渴望的眼神卻依然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和掙紮。

雲銳鋒手托著下巴,環顧四周,沈,“李兄,白姑娘,雲某認為當今之計不能坐以待斃,既然這座島處處透著詭異,那咱們還不如進去闖一闖,不定還能找出脫離這兒的線索。”

燕王微微點點頭,卻沒有立即話。

鐵白梨卻道,“雲兄的是,白梨也覺得與其在這裏幹等,進去查探一番或許更好。”

雲銳鋒看向了另外幾人,問道,“你們幾位的意見呢。”

馮采坐在河灘的一塊石頭上,神情似乎還沒有緩過來,見雲銳鋒問話,他才疲倦的答道,“馮某不才,按照多數人的意思來便是了。”

方玉成見雲銳鋒的目光轉向了他,忙道,“方某自是跟著幾位兄臺。”

剩餘的二人看起來早就認識,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回答道,“幾位,既然羅綺巧曾咱們登上了島嶼便算通過測試,那麽就沒必要再往裏走了吧。否則若是那魔女過來,發現咱們都不在,那可如何是好。”

另一人也道,“大夥兒都見過那賤人發脾氣,不分青紅皂白,這裏要是沒人,恐怕不太妥。”

雲銳鋒道,“那二位的意思是,你們倆在這裏留守,是嗎?”

“就是如此,我們只是擔心羅綺巧會由此找出什麽借口為難大家。”那二人道。

燕王突然道,“也好,這裏就拜托二位了。”

那二人見燕王發話,頓時松了一口氣,其實這短短的大半天以來,他們數次經歷生死,但這個叫李清的男人,無論何時氣度總是不凡,讓人見了就有一種信服踏實的感覺。他也隱約成為人們的註意焦點,或者他已經成為這個團體的精神首領了,當然他身邊的那位秀美高貴的女俠也成為他魅力的重要加分項。

那二人又道,“諸位放心,一旦羅綺巧前來,我們二人自會發出長嘯之聲以示提醒。”

其實方玉成骨裏是想留下來的,他一看到眼前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枝葉就感到渾身發麻,仿佛已經有無數的螞蟻正順著地面朝他湧過來,爾後爬上他的腳趾,鉆入皮膚之中,一想到此,他渾身就起雞皮疙瘩打冷戰。

但一想到前兩次他是抱緊燕王等人的才勉強獲救,如果這次脫離了他們,心中哪裏還會有片刻安寧,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還是要緊緊跟著他們,跟那兩個留守的人待在一起,壓根就是毫無保障。

“既如此,那咱們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雲銳鋒在得到燕王的首肯後道。

鐵白梨頗有些郁悶的跟在燕王、雲銳鋒身後,不知啥時候開始,這姓雲的和燕王靠的這麽近,分明以二把手自居,卻把自己放於何處呢。

她瞪了雲銳鋒的後腦勺一眼,頗有些不甘心。

但很快,當她踏入森林中的第一步之時,便有些後悔了,這分明不是人呆的地方嘛。

方玉成更是大呼叫起來,讓人頓感驚悚。

直到燕王回頭看了他一眼,方玉成才強忍住恐懼,抖抖索索地緊跟在鐵白梨身後。

排在最後的卻是馮采,他早已抽出了雪亮的長刀,警惕的看向周圍。

前方的光線是越來越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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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測試(十)

樹林裏陰暗而寂靜,地面潮濕的樹葉層下經常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

人踩在上面,常常站不穩腳步,鐵白梨雖能及時穩住身形,但那些爛泥點卻時不時地濺在原本幹爽透氣的衣物和鞋襪上,讓她感到相當的郁悶和難受。

身邊的植物藤蔓上總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螞蟻,不經意間,就會有幾只油光發亮的螞蟻爬到了人的皮膚上,方玉成一邊走一邊猛跺著腳步且不停地拍拍打打,生怕那些惡心的螞蟻會粘在身上。

擋在身前的一團團枝葉繁茂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再加上林裏悶熱異常,身陷其中的人不久便滿身大汗。

雲銳鋒走在最前,手中長刀時不時地砍斷攔路的枝葉或是藤蘿,其餘人等緊跟其後。

走了好一陣,前方的密林似乎還是看不到盡頭,這座島嶼就仿佛無邊無際一般,將他們牢牢地困在其中。

燕王見眾人疲勞不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幹燥的地面,這才吩咐眾人休息。

他們此刻手中既沒有食物也沒有淡水,口中幹燥不已,喉嚨裏就像冒出火一般。但路上他們並沒有發現溪水,也沒看到果樹一類的植物,所以他們也只能強忍著幹渴,坐在地面上一會兒。

方玉成支支吾吾道,“要是咱們剛才能留在湖邊就好了,至少渴了還能有水喝不是。”

馮采雖乃是慣偷出身,卻最看不慣油頭粉面一無是處的豪門少爺了,加上方玉成一開始就是那副哭爹喊娘的慫樣,卻不知運氣為何那般好,一直茍活到了現在。

他瞪了方玉成一眼,不屑道,“那你現在回去就是了,沒人攔著你。”

方玉成訕笑道,“我就是那麽一,各位千萬別當真。”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願意獨自在叢林中跋涉,這可比直接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方玉成話音剛落,遠處忽然依次傳來隱隱約約的兩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一下驚立了起來,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

“是那兩人!”鐵白梨第一個反應過來。

燕王面色嚴峻的和雲銳鋒對視了一眼,方玉成更是嚇得抖抖霍霍,真想把之前的那句話收回嚼碎了咽下去。

想不到即便是在湖邊也會有生命危險,這是他們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

馮采趴在土地上,好像聆聽到了什麽,突然起身道,“遠處有腳步聲過來。”

幸好眾人之前游泳的時候也是將兵刃牢牢地綁在身上,一聽此言,他們一齊將鋼刀抽出,緊張地看向四周。

可是過了好一陣,也沒有發覺異樣。

馮采皺緊眉頭重新趴在地上聽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搖搖頭道,“已經沒有聲音跡象了。”

燕王默然道,“看來已經有人盯上咱們了。”

方玉成緊張地看向燕王和雲銳鋒二人,仿佛他們倆就是他的爹媽一般。

鐵白梨背靠在大樹上,神色輕松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早點來也好,否則的話,我們還不知道被無雙堡折磨到什麽時候呢。”

燕王道,“羅綺巧並沒有告訴我們上島之後的安排,看來這也是她故意為之。”

“沒錯,這娘們心思陰得很呢。”雲銳鋒不忿道。

“既然如此,我們再往裏走走吧,不定會發現什麽。”燕王嘆道。

眾人只能強忍著,繼續前行。

沒走多久,一株巨大的香樟樹突現在眼前,它的樹皮是墨綠色的,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龍一樣在樹上盤繞著。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恰如龍的嘆息之聲。

眾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燕王隨即拿起鋼刀在樹幹上刻了個記號。

此時,天色竟已發昏,透過頭頂斑駁的枝葉,能依稀看到紅通通的彩霞將天際鋪滿,看來,頂多再過一個時辰,這天色就要完全變黑了。

燕王的臉色漸漸地沈重起來,這他們如果熬不過去,恐怕全軍覆沒在所難免。

其餘人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由得擔憂起來。

雲銳鋒道:“李兄,不如我們五人現在就分散開來尋找獵物用以果腹,但我們決不能相距太遠,彼此要見到對方的蹤影,一旦有異變發生,當即示警,我們其餘人等便可飛速來援。”

燕王點頭道,“好,如此甚好。”

“那咱們便散開找一找吧。”雲銳鋒吩咐道。

雖命令已下,但方玉成哪裏敢單獨行動,總是尾隨在燕王身後兩到三米的地方,燕王也不管他,只是四處尋找著看有沒有能夠入口的東西。

鐵白梨翻身便上了樹,此刻她也顧不上心疼那身上好絲綢做的衣衫了,畢竟性命攸關,她可不想餓死在這裏。

一番尋找之後,她驚喜的發現了一個鳥窩,裏面足足有七八只鵝卵石一般大的鳥蛋,雖量很少,但總比沒有強不是嗎。

她當即將上衣,把鳥蛋裹好背在身後。

有了這等收獲,鐵白梨便向更遠的樹枝上躍去,看能不能還有這麽好的運氣。但她時不時地朝身後看去,生怕自己脫離了其餘人等的視線。

天色漸漸黑了,眼前的景物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讓人看不真切。

雲銳鋒遠遠地叫道,“各位都回來吧。”

不一會兒,人們便重新聚集在一起。

燕王緊緊抓住了兩只毛發蓬松吱吱亂叫的松鼠,雲銳鋒不知從哪裏捉來一只毛羽鮮艷的野雞,正咕咕的發出叫聲。馮采則雙手著一只皮紋翠綠的蛇,那舌頭裏還時不時地吐出蛇信,讓其餘人等咋舌不已。

方玉成則滿手黃泥,一只鼓著腮幫的青蛙趴在他的手心,不斷地發出低沈的蛙叫聲。

雲銳鋒一下就樂了,“我方兄,這玩意你可怎麽吃?”

方玉成眨眨眼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看它是個活物便給捉回來了。”

鐵白梨這時從林木的縫隙間走出,微笑道,“這玩意剝了皮之後,肉倒是很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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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測試(十一)

夜晚的森林像死一般寂靜,原本存在的風聲、鳴叫聲都似乎銷聲匿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遠處不時有輕微的嗚咽聲傳來,仿佛是鳥兒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整片大地被黑暗籠罩,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水之中,顯得那麽頹然無力,夜空中,月光勉強透過烏雲的遮擋映照在樹林中密布的枯枝敗葉之上,也映在了夜行動物的瞳孔裏。

爾後,烏雲慢慢的退出天空,一點一點的將月亮呈現出來,那月亮表面是紅色的,泛著鮮血的紅。

遠看宛如蠟燭一般弱的火光漸漸地在這片黑暗的森林中升起,勉強給人一種溫暖和舒心的感覺。人類天生就懼怕黑暗,哪怕眼前只有一點光,都會讓人想要去依靠。

燕王、鐵白梨、雲銳鋒、馮采和方玉成五人團坐在著團微的篝火四周,他們剛剛捕捉的獵物都已經去毛扒皮躺在了篝火旁,正感受著炙熱的溫度。

燕王拿起一只松鼠,割開它的脖頸就往嘴裏送去,大口吞咽著動脈中湧動出來的鮮血,雖然腥臊氣很重,但自從他們進了這座島之後,就一直沒有發現溪水的存在,也只好出此下策。

他將低著頭已經奄奄一息的松鼠遞給了鐵白梨,道,“還有一些,你喝吧。”

鐵白梨躊躇了一會才接過來,雖她並不排斥以此辦法解渴,但那裏可是燕王吮吸過的地方,而他竟然毫不避諱地直接給了她,難道他是有意為之,想占自己便宜不成?

她又瞥了他冷峻的側臉一眼,燕王此時正專心致志的擺弄另一只松鼠,絲毫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麽不妥的表情。她微微嘆了口氣,幹渴的嗓早已抵禦不住水的誘惑,勉強將那鮮血吞咽了下去。

其餘人等也在各自打理獵物,只有方玉成一人苦著臉看著手中的青蛙,不知該如何下手。直到馮采實在看不下去了,才一刀幫他剁了青蛙的腦袋,換來的則是方玉成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

眾人皆被嚇了一跳,雲銳鋒皺眉道,“方兄,你這是何故?”

方玉成癱在地上,雙手撐在後面,氣喘籲籲道,“馮兄嚇死我了,下次出刀之前能不能先一聲。”

馮采長相和方玉成差了十萬八千裏,老鼠眼瞄了瞄他,卻道,“方兄是準備要和那青蛙成親是吧,眼睛珠和人家對視了半天,差點都要親上去了。”

方玉成急道,“哪裏的話,我只是想醞釀一下感覺,再動手的。”

馮采嗤笑道,“等你動手,黃花菜都涼了。”

燕王將手中已經剝好皮的另一只松鼠拋到了方玉成手中,道,“別吵了,這只松鼠的血液就給你們倆了。”

方玉成手忙腳亂地接過來,瞪了馮采一眼,對著那只松鼠卻又不知從何下嘴。

馮采無奈之下,只好搶了過來,方玉成哪裏肯幹,當即和馮采吵鬧了起來。

燕王三人也不願意管他們,畢竟,在這漆黑難熬的夜裏,多一些話語聲,也多一點人氣不是。

當熏烤食物的香氣在黑夜裏彌漫的時候,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這一天何其漫長,經歷的絕地生死奔逃仿佛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體力,但他們明白,此刻他們還不能放松,因為籠罩著他們的黑暗密林中,還不知道有什麽在等待著他們。

稍有懈怠,便會陰陽兩隔。

為了防止食物將林中的野獸誘來,人們飛快地將半生不熟的烤肉填到肚裏,便將食物殘渣掩埋在燒盡的木柴之中。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能感覺到,周圍樹林的縫隙中漸漸地出現了一些發出精光的眼睛,但是懾於篝火的存在,它們只是在外圍游離,不斷發出低淺的嗚咽之聲,讓方玉成等人頓覺毛骨悚然,大氣不敢喘一聲。

燕王低聲道,“看來這篝火不能滅,我們五人劃分時間,一人守夜,另四人休息。一旦有事,立刻將其餘四人叫醒……等等,還是兩人同時值夜為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雲銳鋒也點頭道,“不錯,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一個人值夜怕有不妥,一旦有事,只恐另外四人相救不及啊。”

其餘三人皆沒有異議。

於是雲銳鋒便簡單安排了一下,頭一崗是方玉成和馮采。

燕王三人便斜靠著篝火,由於白日裏過於疲倦,只要稍一放松便沈沈睡了過去。

馮采盤腿坐在地上,為了打發無聊,他不停地用匕首削著樹枝,寂靜的夜裏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仿佛這樣才會讓他平靜下來似的。

方玉成則惶恐地東張西望,生怕燕王等人睡去之後,殺了河灘二人的殺手會突然跳出來,偷偷抹了他的脖。

夜漸漸地深了,宛如圓盤一樣血紅的月亮透過茂密的枝丫將冰冷的光投射下大地,偶爾林中飛出的驚鳥,發出哭泣一般的啼叫聲。

鐵白梨猛地一哆嗦,忽的從半夢半醒中驚醒,看到四周依舊平靜才輕輕松了口氣,可是回首看去,原本躺在她身邊的燕王和雲銳鋒均失去了蹤跡。而之前守夜的馮采和方玉成也是毫無蹤影。

偌大的森林此刻竟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猛地站起身,惶然四顧,人們究竟都去哪了?

篝火依然在緩緩燃燒,微弱的火光在靜謐黑暗的森林中是如此顯眼。

鐵白梨的額頭慢慢滲出了冷汗。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她一醒來,只剩孤身一人呢?

心臟激烈地跳動了起來,雖她一身好武功並不懼怕尋常歹人,但如今詭異的現象讓她不由得心生仿徨,恐懼仿佛壓在心頭下的一株野草,開始緩緩地往上滋生。

就在她咬牙決定不能坐以待斃之時,附近卻響起了零碎卻又縹緲的腳步聲。

鐵白梨忙抽出兵刃,全神貫註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她的右手緊緊握著刀柄,手心甚至都滲出汗來。

樹叢中疏影搖曳,幾個黑影已經從中竄出。

鐵白梨銀牙一咬,當即就要撲上前去。

不知何時,林中忽然陰風大盛,篝火一下就滅了,此時四處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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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測試(十二)

鐵白梨雙膝微蹲,全身緊繃,眼看著身前幾個黑影在慘淡的月光中越靠越近,在她單身一人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她只能放手一搏,先下手為強。否則黑夜之中遭敵圍攻,稍有不慎便會血濺當場,再無翻身可能。

待那幾條黑影越來越近之時,鐵白梨仿佛豹一般忽的從隱蔽處躍出,手中鋼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閃亮的殘影,朝著當頭那人劈砍而去。

那黑影似乎在黑暗中“噫”了一聲,似乎已經發覺出哪裏有不對,就在鐵白梨的刀刃即將劃過他的脖頸之時,他忽的低頭後仰,緊接著一個翻滾躲到了一邊。

鐵白梨順勢收刀,餘勢未減,側身躍起之後她的刀鋒隨即往上撩起,橫劈向另一個黑影。

“鐵姑娘,饒命啊!”那黑影忽的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鐵白梨一聽此言,頓時大驚,手腕猛的使力往一旁搓去,刀口直接砍向了一側樹幹,發出“鋥”的一聲,震得她虎口發麻,疼痛欲裂,長刀差點脫手。

“白梨,住手!”

當燕王熟悉的語腔傳來時,鐵白梨頭也不回沒好氣的答道,“你們這幫人,怎麽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不管,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們遇到什麽突發情況了呢。”

燕王撥開一人高的枝丫,走到鐵白梨身前,嚴肅道,“怎麽白梨你現在這麽魯莽了,要是傷到人可怎麽辦。”

鐵白梨定睛一看,隱約的月光下,那方玉成嚇得臉都發白了,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此時他還將手臂擋在臉前,見鐵白梨已然識得他們,才大松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還好聞到鐵姑娘身上的香味,情急之下這才喊了一聲,幸好,幸好。”方玉成一臉後怕的拍了拍胸膛。

香味?鐵白梨心中咯噔一下,她下意識地看了看燕王,卻見他一臉冰霜,似乎並沒有註意方玉成在講什麽。

第一個避開鐵白梨刀鋒的卻是雲銳鋒,他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濘,微笑道,“鐵姑娘這刀勢非一般人能擋也,要不是雲某機警,恐怕早就身首分離嘍。”

鐵白梨連忙雙手合十滿臉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們是歹人,怕你們一起沖上來我一個弱女獨木難支,故而想到先下手為強。”

雲銳鋒道,“也難怪,剛才情急之下,我們一起沖了出去,卻沒料到姑娘你仍在熟睡之中,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待在這裏,不怕才奇怪呢。”

燕王內心哼了一下,這家夥算哪門姑娘,不過是外表上實在是太像了,要不是他知道真相,恐怕也能被他給蒙蔽過去。

不過此時那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他輕咳了一聲,一字一頓的道,“馮采不見了。”

鐵白梨這才註意到他們只有三人,那長相略有些不人道的馮采卻不知所蹤。

方玉成哭喪著臉道,“我和他一起值夜,過了好一陣,我忍不住打了個盹,可是當我驚醒時,就我一人坐在那裏,馮采卻消失了。”

鐵白梨皺了皺繡眉,問道,“難道在這期間,你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方玉成搖搖頭道,“很安靜,如果有異動的話,我相信我肯定能聽見。”

鐵白梨看向燕王和雲銳鋒,“所以你們倆和他一起到周圍查探,卻偏偏丟下我一個人,還真是對我很放心啊。”

雲銳鋒忙解釋道,“李兄看你睡得香,沒忍心叫你罷了。”

鐵白梨見燕王不話,卻也不再逼他,畢竟現在馮采消失不見,他們如果不多加心的話,還不知接下來會碰到什麽樣的事情。

燕王沈思了好一會兒才道,“方才我們三人只是簡單地在周圍轉了轉,實在是天黑查探不到什麽,看來只有等天明之後,看看四處有沒有什麽可疑的腳印,畢竟如果是馮采被人擄走,想必定會掙紮不休,多多少少也會留下一些痕跡。”

雲銳鋒也道,“就是如此,現在估摸著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李兄,我們不如抓緊時間休息,我一人值守就行了,相信即使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恐怕也不敢接連兩次的前來。”

“也好,天亮之後,我們必須找出離開這裏的辦法。”燕王道。

鐵白梨想辦法將篝火重新點燃,畢竟密林之中夜行動物很多,如果沒有火焰對其震懾,很有可能就會趁著人們熟睡之際撲身上前,讓人猝不及防。

雖篝火在黑暗的森林中特別顯眼,讓人置於明處,但相比利弊,人們還是不得不選擇能夠制造出光明的火焰。

鐵白梨重新躺在松軟的草地上,身旁是釋放出數量少了些,但至少能墊墊肚。

馮采到目前為止還不曾出現,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夜裏一定發生了什麽。雖然內心對他們的前途和未來很是擔憂,但除了整日裏苦著臉的方玉成,其餘三人表面上倒是並沒有流露出什麽。

能到現在這一步,他們已經比慘死在之前路上的那些人幸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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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測試(十三)

林中確實有拖拽的痕跡,除了他們休息的那片幹燥區域外,到處是泥濘的落葉和發綠的青苔,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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